一些看似私人、独立或新潮的爱好,如今成为年轻人全新的“社交货币”。
(相关资料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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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5后职场新人王樱,每次去有老同学、朋友的城市出差,见面的方式是直接约一局剧本杀,或者一场“密室逃脱”。她喜欢在“烧脑”的智商游戏时间里叙旧,往昔友情再一次被激活。
硕士生刘亭的“导师组会”,基本都是在徒步中开展的。对于平时不爱运动的她而言,每次跟着导师徒步完,身体就像散架一样。但相较于规规矩矩地坐在办公室对谈,“在路上”的师门相处模式充满活力和趣味。
张森今年夏天原本和朋友“跟风”去俱乐部玩飞盘,但不便宜的价格令他感到性价比很低。学成之后,他成立了免费的“周末飞盘俱乐部”,拉着同事、朋友来玩——这个固定项目变成通向更多丰富社交活动的入口。
一些看似私人、独立或新潮的爱好,如今成为年轻人全新的“社交货币”。青年新型社交时代,到底是如何开启的?
非正式的扁平化社交提升“回报感”
“本科毕业5公里,硕士10公里,博士15公里。”在刘亭的硕士师门中,这样一句玩笑话在每届学生之间口口相传。当然,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交易,而是徒步里程数——从大一到大四毕业,大约要和导师徒步走完5公里,硕士和博士步数同理。
刘亭的导师是典型的“刀子嘴豆腐心”,学业上要求严格,生活中平易近人。导师工作之余喜欢在公园徒步。其他导师的组会都在办公室开,刘亭的导师在某天兴致高涨,带着师门弟子一起来到北京奥林匹克森林公园,开启了“在路上”的畅谈模式。
“徒步对身体好,很环保,不像聚餐那样费钱。”刘亭觉得,研究生期间大家都聚焦自己手中的课题,彼此见面机会少,徒步可以增进对彼此的了解。“徒步是一个social(社交)的好时候,有利于师门团结”。
在武汉大学发展与教育心理研究所教师陈武看来,相对师门组会这一传统活动而言,徒步等方式有助于破除防御,让大家能够畅所欲言,更乐意表达自己的想法。
“当人们因任务和工作而在一起时,会觉得自己是‘工具人’。”陈武指出,徒步可以切换人们身处的环境,让年轻人在非正式化的社交中,感受到“平等和参与感”。
“开会、约饭等传统形式仪式感很强,大家可能会有心理压力。”陈武认为,传统社交方式可能由某人或几人主导,集体运动等社交方式中,每个人都可以是主角。“扁平化社交,有利于提升每个人的参与感、自主性、积极性,降低传统上下级的不平等模式。”
北京大学精神卫生博士汪冰则认为,教授选择徒步的形式让师门弟子一起交流,一定程度上也是实现锻炼和沟通的双赢。
“当今社会每个人的时间都是宝贵的,人们都希望自己的时间能够产生期待中的价值。”汪冰回忆,自己有一个朋友每次和投资人聊天,对方都约在奥森或者健身房见面,倾向于在运动的时候聊工作。
汪冰指出,很多人看似“社恐”或抗拒社交,是因为他们认为投入到社交中的时间与其回报是不确定的。如果结合了运动等兴趣爱好,投入时间的“回报感”亦能因此提升。
“身体参与”成为破冰法宝和快乐来源
对于罗景而言,跑步、登山等运动,是在职场中迅速抓住合作伙伴的“社交法宝”。
一次出差中,罗景遇到了一个性格内向的工作伙伴,常常融入不了其他人的“群聊”。作为活动组织方,罗景尝试把大家尽量融到一起。
某天傍晚罗景偶然发现这位工作伙伴在跑步,于是两人边跑边聊,在操场上跑了20圈,中途罗景一度有些岔气。但这次聊天让工作伙伴的“话匣子”被打开,两人从跑步装备一直聊到家乡美食,结束后依依不舍,约好了下次相约伙伴的家乡成都。
原先同事们还惊诧于王樱“剧本杀/密逃式叙旧”的先锋气质,不过这种气质显然很受年轻同事认可,大家“活学活用”的速度惊人。
王樱所在的公司部门会议频率很高,同事们私下难免抱怨“呆坐开会半天,灵魂枯萎一圈”。在某一次备战重要项目的“头脑风暴周”,两个年轻同事鼓起勇气建议上司去附近的公园开,“换换脑子”。上司采纳了这个大胆的建议,大家坐在草地边畅聊,又去湖中划船,欢声笑语的一个下午,“持续闪耀逆天的灵感火花”。
“这个时代人和人之间更多依赖社交网络,这是一种抽象世界的社交,是网络社交。当我们把个体行为变为集体行为时,就是一种‘具身社交’。”汪冰说,过去心理学认为认知和身体是独立的,大脑的思考独立于身体;现在流行的一个分支方向叫“具身认知”,身体是人思考的工具,人的思考不能脱离身体。
运动是一个非常好的“具身社交”方式,当自己的身体与别人的身体进行互动,会影响到个体的认知。汪冰指出,当人们的身体打开后,心理会更容易打开。运动完后,人在面对他人时,内心不会那么紧张、有防御性,也不再时刻与人保持警惕的距离。
在汪冰看来,好情绪会推动好行为。运动本身就会让人的大脑产生很多化学递质,令人兴奋愉悦。“开心的你和他人交流时,和平时情绪状态也是不一样的”。
陈武指出,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”,社交能够获得社会性的反馈和认同——社会认同是人的核心需求。除此之外,“群体是一种滋养”,反而比独处更能提升我们的存在感。
“这让社交关系的深浅可控性变高了”
张森的北京“周末飞盘局”,包含十几个固定选手,以及大约40个“流动”新朋友。“加入门槛很低,但幸福感很强,这种获得多巴胺的性价比很高”。
“飞盘社交”不仅开拓了张森的社交面,还帮他发现了“作为教练”的可能性。“我以前没发现自己在教人娱乐、组织活动等方面还挺有天赋的”。
斯文去年10月接触到飞盘,是因为当时她毕业来到广州,想在休息时找一些活动作为调剂。“新手友好”的飞盘走入她的视野。
队友们都很友好地为新伙伴讲解规则、出盘姿势,训练方式也对“菜鸟选手”包容度很高。斯文体验后发现,飞盘确实能够认识一拨儿和善又有共同兴趣爱好的人。
这可以成为观察个人特质的“扫描切口”。在斯文看来,玩飞盘时的状态、对待新人和队友的态度,能反映出这个人对这项运动的态度,以及在交往过程中是否足够友好、能否包容新人的加入并提供帮助。“能够更全面地了解一个人,然后决定是否要聊得更深入”。
在汪冰看来,这是年轻人将传统“面对面式的沟通”切换为新型“肩并肩式的沟通”。
汪冰认为,“肩并肩的沟通”方式不是大眼瞪小眼坐在饭桌前,而是有“活动导向”的,个人情感交流在工具性沟通当中穿插进行。例如双方享受运动、游戏时,顺便谈到工作,就可以缓解“面对面”场景下的焦虑和尴尬。毕竟“肩并肩”所在的场域,一定会提供很多自然鲜活的话题,“这让社交关系的深浅可控性变高了”。
汪冰另外提到,当代年轻人的新型社交方式有一个特点——通过运动、游戏等方式,让个人收益保持相对确定的状态,社交则是在收益确定基础上的“附加值”。这保证了人们在社交过程中不会失去自己最看重的东西,例如不会浪费时间、不会让体验很糟糕,“至少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”。
“他们默认所有人都是自愿的,我为我的快乐负责,你为你的快乐负责就好了,我们不需要为彼此负责。”汪冰表示,这种新型的社交关系拥有非常大的自由和可控性。而对于现代人,追求控制感和追求独立性其实是内在一致的。
如果可以继续,会自然延伸;不能延伸?那就散伙吧!
(应采访对象要求,本文除汪冰、陈武,其他采访对象均为化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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